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检查完毕,尸体送入了停尸房的冷冻箱。马颖和小钱洗了澡,换了衣服,稍事休息后简单吃了点饭,便前往刑警支队会议室。
讨论会晚七点举行,会议室声音嘈杂,讨论热烈。马颖和小钱刚来到刑警支队大院,梁波和朱亚楠同时赶到。四人一同上楼,进入会议室。包括刘志刚在内的男士们人手一支烟,正热烈地讨论着。朱亚楠熟悉这种画面,案件肯定有了突破性的进展。
众人坐定,讨论会开始,梁波和朱亚楠首先详细汇报了走访情况。
“......,吴正新虽背负丧子剧痛,但头脑清晰,吴佳瑞也对他知道的情况作了详细描述。二人非常配合,没有发现可疑情况。”
接着是法医马颖:“尸体男,30余岁,身高178cm,体重在75千克左右,营养中等。尸体角膜混浊、勉强看到瞳孔,大关节明显僵硬,肛温26℃,判断死亡时间在昨天中午一时左右。颈前部可见明显勒痕。头面、颈及胸背部无受伤痕迹。左侧腹部被利刃划开,呈大半圆状,切口非常整齐,无组织间桥。部分小肠、降结肠缺失,左输尿管离断。比较有意思的是,髂总动脉和髂总静脉有额外血管吻合,但吻合血管已离断,剩余约1厘米残端。残端的末端,都整齐地用3-0号慕丝线做了结扎。”
见众人露出茫然表情,马颖抓起两只笔做血管,解释道:“就是说,死者腹部的两个血管,被人为接上了两个分支。换句话说,死者生前极有可能做过肾移植手术。”
会议室发出一阵嗡嗡的讨论室。
“移植的肾呢?”刘志刚问道。
马颖继续拿着笔道:“移植肾的供应和回流血管,以及连接的输尿管都被割断,但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移植的肾脏。极有可能被凶手取走了。”
刘志刚继续问道:“你刚才说的什么“结扎”,是什么意思?”
马颖道:“凶手把被害人的血管切断以后,又用线把血管扎上。我刚才说的3-0号慕丝线,是医院里外科手术常用的结扎线。”
刘志刚满脸疑惑地问道: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
马颖摇摇头,“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还不知道,也许是为了止血,也许是为了别的目的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,凶手必定对人体解剖知识、外科手术知识,甚至对医院都十分熟悉。我有种想法,凶手,是不是一名医生?”
会议室再次传出交头接耳的讨论声,刘志刚独自抽着烟,神情严肃。
最后是视频解读,赵志宏神采奕奕站起身,拿起激光笔,“我们刚查了昨天的视频,有重大发现。”
会议室马上安静了下来。
中午12:30:吴佳琦打开房门,坐到沙发上,打开电视。
12:32:吴佳琦开始不停抚摸左腕,众人注意到其左前臂上有两条腕带。
12:35:吴佳琦拿起手机,拨出电话并通话约1分钟后,放下手机。
12:36到13:00,继续看电视,继续抚摸左腕。
13:00:一个穿白色T恤的青年男性出现在别墅门口,摄像头照到了青年男子的侧面,可以看出他留着平头,体型中等。可仅仅过了不到两秒钟,这一段视频突然中断。
再播下段视频的时候,时间显示到了14:00,画面恢复,显示吴佳琦已经遇害,屋内的情景和刑警们勘查时一模一样。视频继续播放,别墅内外再也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出现。
众人发出一阵低声的讨论声。
“看来这个人就是凶手”。
“只要找到这个人,应该就能很快结案。”
“有视频,破案轻松多了......”
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:“这个视频中间有缺失?会不会有人做了手脚?”
刘志问道:“视频怎么回事?为什么会有中断?”
赵志宏摊摊手,“我给吴正新的侄子吴佳瑞打过电话,他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。”
视频画面定格显示着青年男子的侧面。刘志刚思忖片刻,猛地拍了下桌子:“这名男子有重大作案嫌疑,立即组织警力,寻找此人!”
听到命令,所有人立即起身,投身抓捕行动,唯有朱亚楠呆坐在原地,一动不动,脸上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。梁波碰了碰她,朱亚楠如触电一般惊叫一声:“我认识他!”
众人懵逼,皆像被孙悟空使了定身法一般,站在了原地。
朱亚楠缓缓起身,半天才开口:“我认识他,他是人民医院肾内科的医生,何......何飞。”
所有人站在原地,看向刘志刚,不知道是走是留。
刘志刚:“亚楠,你看清楚,你能确定,真的是他?”
朱亚楠咬着嘴唇点点头:“是的,我确定。”
刘志刚把朱亚楠叫到一旁,和她耳语几句,朱亚楠边听边轻轻点头,面色凝重。
刘志刚示意众人安静。朱亚楠掏出手机,拨通何飞的电话号码,打开免提,把手机放在了桌子上。
电话接通。
何飞:“喂,你好,朱警官。”
朱亚楠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:“你好,何医生,不好意思打扰你。”
“没事,干嘛这么客气。最近身体好吗?打电话有事啊?”
“也没什么大事。你......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呢?”
“我现在在家,今天上白班。”
刘志刚一挥手,几位刑警队员会意,立即走出门去。
朱亚楠看了一眼离去的刑警,缓缓神道:“哦,那个什么,我明天要在队里讲课,做了一个PPT但有些图表设计的不好,你......你能帮我修改一下吗?”
“好的,你发给我吧,我现在正好有空。”
朱亚楠手机里正好有一份前几天做的PPT草稿,随即给何飞发了过去:“再帮我看看格式,尽量修改的漂亮一点。谢谢你。”
“啥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?你等着吧,我这就开工。”
朱亚楠挂了电话,眼睛盯着手机,大脑里一片空白。
刘志刚则和几名侦查员,再次去吴正新家里了解情况。
何飞收拾完碗筷,打开电脑,把PPT拷到桌面上,点开。
第二页是朱亚楠的个人介绍,左上角是她穿着警服的大头照。照片上的朱亚楠梳一个短马尾,圆圆的脸上皮肤白净,小嘴紧闭,脸上的笑容灿烂,可爱至极。何飞不禁呵呵笑出两声,继续往下翻页。
砰砰砰,门外传来缓慢但有力的敲门声。
何飞打开门,面前站着四位穿着制服的警察。一位四十岁左右,体态微胖的警察微笑问道:“是何飞医生吗?”
何飞一脸茫然地看着来客,“是的,你们是?”
警察亮明证件:“我们是刑警支队的,有个案子可能和你有关系,请跟我们走一趟,配合我们调查。另外,我们需要对你的房子进行搜查,这是我们的搜查令。”
何飞更茫然:“案子?和我有关系?你们弄错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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