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晚上,关他的牢房外一阵窸窸窣窣,只听外面道:“我替韩大人传几句话。”守门的把那人放进来了。柯昴一看,乃是发兵那日,韩千总唤他赴宴的亲兵,名唤李季,心里道:“老子今日还留得一二分力,便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。”

那亲兵进来,端来些酒菜,道:“是韩千总顾念情义,嘱我送来的。”却见亲兵说话间,从衣甲里掏出几个炊饼,低声道:“大人信我不信?”

柯昴眼见,放声大笑,然后低声问:“你因何救我?”

那亲兵道:“小的素来仰慕大人义气,如今只余大人一个能救我,才来此处。”

柯昴边吃边道:“你不救我倒罢了,我何能救得了你?”

那亲兵道:“那日之事,小的在外边,却也听得一半句。如今说蔡氏兄弟不知所踪,许是死了,大人再教害了,定要轮到小的了。小的有心落跑,又担心本事低微,若叫捉住,必死无疑,才来大人这里求个一线生机。”

柯昴听了,道:“李季兄弟,你是比我伶俐多也。我若如你这般心眼,也不至于此了。”二人秘商一阵,柯昴把亲兵备的吃食吃完,又与亲兵要了腰间一壶酒水。

二人相商毕了,李季走出牢房,听见牢房里响了闷声,便唤俩个看牢的进去看,三人前后进去,那二个不知柯昴作得什么把戏。凑近一看,柯昴双手早扭开枷具,探手掐住一个脖颈,另一个见了,忙要上前,教李季照后脑使了一棒,昏死过去。

这二个都昏倒在地,李季却未寻得钥匙,柯昴道:“不妨事,且把我脚镣缠在锁上。”他双脚一使力,那门连锁带钉被撕下来,他换上衣甲,二人偷出营去,上马疾驰。走出十来里,柯昴道:“他娘,这脚镣也太粗!且去马坪镇上刘锅匠家里。”也不怪他心焦,他在那马上只能如个女人家一般并坐,如何臊得住。

二人去到铁匠家里,把打铁的锤子取来,柯昴发了猛力,俩三锤将一个铁环打得如饺子皮般薄厚,用手便扭断了。他松了手脚,再无桎梏,好不快意,对李季道:“我全赖兄弟你活命,无以为报。如今若不嫌弃,你我结成兄弟,如何?”

李季自不会嫌弃,二人便结为兄弟,柯昴为长。柯昴道:“兄弟,哥哥我在这马坪镇有个信的过的兄弟,先去寻他,叫他往我家里传些话去。”

李季心道:“我这兄长,识人的本事属实不高,只是如今盘缠不够,只得去了。”

柯昴那个兄弟,名唤马六,是马坪镇的混混青皮,家里有些薄财,整日做些游闲勾当。柯昴去了这家,马六笑道:“我这镇上多半逃荒去了,近来冷清的很,今日兄弟来了,速与我痛饮一番。”

柯昴言说与自己兄弟二个,惹上官司,才往这里。马六道:“这个无妨,兄弟且在我家中住下,我那库房里有个窖子,旁人不知,兄弟里头藏住,我叫内人每日送饭与你,待风声过了再行打算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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