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贺道:“不错,那道人是太一山上的,想来不是官府细作,那个赵五郎,我看也无此心。”

孟宏道:“哥哥怎看出来地?”

百里贺道:“我接引那王五郎过来时,见过他的根骨,端是一个罕有好材第,比我要强。此刻见他身手,却不能说定胜过我,想来是未把苦吃透,没把筋骨练到尽头。我等这种靠武艺吃饭的出身,根骨若八百斤力止,不会炼到七百九十斤力停下。又似他那等穿着言谈,想必自小是富贵人家。”

孟宏笑道:“富贵人家,怎来做我们这个勾当?”

百里贺道:“我也不知,许是个浪荡子弟。不过这等人造反不奇,若是来做细作,才无道理。那见异道人不愿入伙,若他故友入了,许得他也入了。”

却见那二个江湖客围攻赵五郎久攻不下,心里越发急躁,那个方士往后一跳,胸膛鼓起。赵五郎心道:“虽说他那喷火是唬人把式,万一这厮把下水里的其他腌臜喷溅我身,衣服也无得穿了!”收了戏耍之心,一步窜过去,使力一推一扯,那方士转的如陀螺般,斜跌在地。另一个赶过来要打,赵五郎回头一瞪,煞气一冲,那人再不敢上前。

胜负既分,赵五郎坐了回去,胡见异道:“王兄,这般卖弄本领,可是要把交椅来坐?”

赵五郎道:“眼下坐在砖地上,时间久了屁股得要起疹,有个椅子自然好的。”

自王磐起事,附近江湖上无家无业的人,为博得敢与官府“闹一闹”的名声,多过来投奔。他等本事不一,能叫王磐一众弟兄看得过眼的,以兄弟相待,给把交椅坐;本领差些的,只得作个头目。这些江湖人士,把名目看得比百姓看钱财还重,来此者皆为求名:若俱食军成了气候,自是不用说,若是败亡了,他们四下一躲,官府也不见得真去拿他们这些从恶,那行侠仗义,不惧官府的名号却留得。是故连日不知多少人前来投奔,做这赚名的无本买卖。

既然来了,自为挣那一把交椅,做江湖上的上流之人,谁肯相让,动辄打斗起来,端得是热闹非凡。行至晚上,赵五郎听见庄外响动,又过一阵,方知是一个自官军投来的好汉,叫柯昴的,纳投名状回来,现要坐俱食军的交椅。

却说那柯昴进了庄,腰间挂着一老二青三颗头颅。他入了庄子,虎步至一老者前面,把腰间头颅摘下,让老者看了,问道:“高老儿,这可是逼害你女儿的高员外一家?”那高老儿见了,又哭又笑,朝柯昴连连跪拜。

王磐过来笑道:“兄弟既已纳了投名状,便请过来喝了血酒,以后是一家人了!”便领柯昴到了一缸酒前,柯昴割破手掌,把血滴进去,与众兄弟一块饮了,众人都道:“既饮汝血,日后为尔挡枪堵箭,不在话下。”便与柯昴一一行礼。这些仪程,乃是王磐所令,林松与周墚商定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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