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百里贺过来,与王磐将白日之事说了,王磐喜道:“果真有如此好汉!”百里贺道:“我有心叫他早点纳了投名状入伙,只是他来的晚些,不好排在前面。”王磐道:“切莫行事偏颇,寒了江湖上兄弟的心,不过若有凶险之事,寻常人做不来的,再去请他,也无人会说甚么。”
次日赵五郎在房里听见锣声,醒转过来,去打谷场路上,与胡见异道:“他娘!我千里迢迢前来投奔他等,却被栓在这地,太不近情理!胡道人,你且说说,这俱食军,到底能成个多大的灾害?”
胡见异道:“眼下国势隆盛,便是荧惑魔星下凡,也难翻出风浪。我看那王磐,也知几分天命,只反官府,不反天子,日后好行招安之事。若事败了,日后变作个会道门之流,也不至于朝廷不死不休,竭力剿尽。”
赵五郎笑道:“若说招安,哪有那么容易,他得先使这几个大州之兵,奈何他不得,朝廷才会考虑。不过事在人为,却也要看这王磐的本事了。自古起事的精要,不外乎一个快字,若我是这王磐,眼下思虑的,必是往哪里打的事。”
这日天气放晴,打谷场上蒸起无数蚊虫,惹得人心躁动难平。却见一个好汉与俱食军的头目起了争执,叫骂道:“老子来此,也是瞧得起你伏虎郎君,才来与你助拳。谁知你也是个不容人的庸才,把老子干放这里,既看不上老子,也不放老子走脱,是何道理?”
他这番话,说道众人心里去,立时有几人过来帮腔,“不错!”、“正是!”这般叫嚷起来。却不知那头目说了什么,惹恼众人,被围住推搡起来。左近兵士见了,也涌过去。瞭塔上百里贺见了,忙叫人去知会王磐。
赵五郎心里道:“官府还未来剿,自己倒先乱了阵脚,也是可笑。”
百里贺领几个人下来,分开俩边人众。江湖上的群雄不买他的帐,眼见要生事端。百里贺心里焦急间,忽然晴日一声雷响,是那平日伴在王磐左右的大虫吼叫之声。又见一大一小俩个影子一闪,那“伏虎郎君”王磐已至人群边上。
赵五郎正欲看俱食军的笑话,听见这声虎咆,侧头过去,却见一个斑斓猛虎,眼瞳杏子大小,嘴庭里两根牙柱子顶开嘴窍,里头似住着天上雷部神仙,吼得人心里发慌;那爪子,比人脸还阔,在地上踱步,全无音声,叫人发寒。
那大虫摇身摆尾间,环着一个八尺高的大汉,立在哪里,似塔一般沉甸甸。赵五郎心里道:“这才是那椟里的珠子!有几分英雄气度,不枉老子过来看你一眼。”
王磐高声道:“众兄弟前来与我助拳,某不胜感激,岂有吝啬惜财之理?若存此心,该叫我天打雷劈,肚穿肠烂!若说招待不周,却是此处灾苦之故,我与结义弟兄,吃住也是一般简鄙,万望众兄弟海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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