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见异心里道:“这厮,哪个嫌你供的吃食不行了?俱是嫌你这地界无有自由,受不得那拘束。”
王磐乃是世上绝罕有的人雄,他目光所过,原先要发难的江湖人士,一时皆被气势所摄。又听王磐道:“诸位皆为助拳而来,自知与官府作对的凶险,我若不小心行事,致使哪个弟兄伤了,岂非我之过也?”
众人听了,也知他说得有理。只是乌合之众,好赖难听,虽不闹了,仍是叫嚷着不愿受拘束。王磐心道:“这些江湖上的弟兄,虽有热心,却无恒心,一时还难成助力。先需行个办法,莫要关键时,搅出乱子。”
于是说道:“众兄弟,我等欲要打那兹州府,将那些平日里贪赃枉法、鱼肉百姓的,一并拿了!届时可愿与我等一并开拨?”
众人自然应是,王磐又道:“现时这里多是老幼妇孺,能撑事的青壮却少,若有兄弟们愿行先登之事的,到我这里来,赠一副上好披挂,如我身上这般。”
王磐身上的披挂,自然是从披鳞卫那里缴来的。在江湖上算得上稀罕。新来的好汉们听了,虽有心动,却一时无一个答应。那铠甲披挂,实是世间最小巧的监牢,一旦穿戴上,生死已操于人手。江湖上的好汉,之所以不惧朝廷法度,凭借的自然是轻身功夫。穿戴甲胄,虽说有助争杀,可惜身形变慢,到了危机时刻,躲不得眼前亏,怕是再不能做好汉,只可做个鬼雄也。
待了一阵,王磐心中失望,正待走间。有个眉目深重,长得老实的汉子起来,道:“俺也不扭捏了,待破了那兹州府,算是立了投名状,可给俺一个交椅?”
王磐下拜道:“兄弟既敢用命,解我水火之中,我若再提甚么投名状,岂是大丈夫所为!”当即请他过去,叫百里贺领他去取了披挂,稍晚与他结拜。
其他人见了,又有三个好汉出来,要做先锋。伏虎郎君一一拜请了,那些俱食军的兵士见了,都喝起彩来。那些江湖人士,此时再有牢骚,少不得有怯战之嫌。赵五郎听见一个使枪棒的人对同伴大声道:“若不是我的武功路数,与那铠甲等物不相合,我也要去。”
赵五郎心道:“你那枪棒,不合甲胄,难道合绣布么?”
胡见异见他面上带笑,问他:“王兄,你笑甚么?”
赵五郎叫他附耳过去,将此事说了。二人在这龙潭虎穴里一阵嘻嘻哈哈。过了一阵,左近无人,胡见异问说:“赵兄,依你之见,兹州府打得下否?”
赵五郎道:“八成打得下。不过若是我造这反,打兹州府该是个虚招。”
他所虑和王磐一般,俱食军虽然声势鹊起,所倨之地不过兹州南半、宣州、徽州一点边角,合起来一个州府大小。当务之急,是打通东南方向的关隘,此时进可攻略江浙水米之乡,退可游守于八闽群山之间,再不济,扬帆出海也可。这时造反也罢,招安也罢,才有底气。
却说伏虎郎君明面上大张旗鼓,欲取兹州府,实地里选拔精干汉子,组成两队人马,日夜兼程,分别直扑两个关隘,一个唤作石峡关,一个唤作劈峡关,皆是过黄山去往衢州的要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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