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远道盯着皇上的视线,继续说了下去:“臣不敢,只是臣身为言官,尚不能恪尽职守直抒胸臆,那便真的是有负皇上隆恩了。”

其实这话说的也没错,言官上奏,不止是针对朝臣,若皇上有不妥的行为,他们也同样有职责站出来弹劾,可眼下甄远道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瓜尔佳鄂敏的算计,他恪守的为官之道,为他添上了最后一把火。

瓜尔佳鄂敏出列:“启禀皇上,甄远道心存异望,不思悔改,奴才以为该当重罚。”

甄远道怔住,看着站在自己前面,请求重罚自己的、昔日的好友,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底升起。

......

交芦馆。

“姐姐,方才我在院墙底下听到有人说话,竟是温大人,他给我塞了张信纸。”

甄嬛从浣碧手里接过纸张:“他怎么会来交芦馆?上次的事情,他不是被贬为药童了吗?我前几日问柳大人,柳大人还说太医院的药童是不许在宫中走动的。”

浣碧摇了摇头:“当时情况紧急,我没有多问,他许是偷偷溜出来的,我见他行色匆匆,应该也是急着走。”

甄嬛没再多问,摊开信纸,刚看到第一句就变了脸色,浣碧有些奇怪,她如今识字了,便也低头看去:“父......老爷他出事了?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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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娘,贾永禄来报,说内务府的小福子有些不对劲,似乎是在找纯元皇后的旧物,整日里都形迹可疑。”

沈眉庄已经知晓了前朝的情况,如今甄远道被革职收监,其家眷圈禁府中,皇上为了甄嬛腹中龙胎,必定不会叫她知晓,可想要叫一个人知道一件事,在这宫中可从不是难事。

沈眉庄如今还拿不准皇后到底要做什么,特意言明那吉服是纯元皇后与皇上初见时所穿,许是还想在那吉服上做文章,可那件衣服规制不低,甄嬛不过是个贵人,宫中的册封礼又都办完了,甄嬛和沈眉庄都不是蠢货,怎么可能会对那件衣服起心思呢?

不过皇后选择从内务府入手,显然是冲沈眉庄来的,只能事先多做些准备,事发也能有个应对。

“你叫贾永禄把我先前说的箱子拿出来,照着纯元皇后那箱旧物,备些颜色、款式差不多的衣物放进去,将那箱东西换走,悄悄的做,别叫任何人发现。”

沈眉庄顿了顿,又道:“再叫贾永禄将那箱东西整理出册子来,要快,整理好了送去给苏培盛,就说是皇后一直不叫人去取,内务府担心纯元皇后的旧物有了什么闪失,向他禀报一声。”

采月领命走了,沈眉庄又仔细想了想,似乎也只能做这些了,她又叫浅书收了些安胎的药材,打算去交芦馆看看情况。

到了交芦馆,却碰上小厦子带了一队侍卫来。

浅书道:“厦公公!”

“奴才参见毓妃娘娘,娘娘是来给莞贵人送东西吗?”

“正是,本宫挑了些安胎的药材来。这是在做什么?”

小厦子抱歉地一笑:“娘娘有所不知,如今甄家出了事,莞贵人又怀着龙胎,皇上怕惊扰皇嗣,下了旨,叫加强对交芦馆的看护,从今日起也不许任何人送东西进来了,娘娘的这些药材,只怕也是不能送进去了。”

沈眉庄道:“原来如此,皇上的担心也不无道理,倒是有劳厦公公了。”

东西肯定是送不进去了,沈眉庄叫浅书给了小厦子赏钱,便带着东西离去了,回去的路上,沈眉庄开口道:“你去打听打听,今日谁去过养心殿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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