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天清晨,一辆马车自李府出发,沿着大北城的主街道,穿过偃月桥,最终在赵王宫内城南门停下。
夏无言与韩非依次下了马车,守卫见了她纷纷垂首行礼,平日里夏无言可以携带兵器出入王宫,自是不用解剑,可到了韩非这里犯了难,望着他腰间的佩剑,一时间不知所措。
“他是大王贵客,不用解剑。”夏无言淡淡说了一声,率先走了出去。
韩非跟在身后,笑着说道:“看不出来,你威信挺大的。”
夏无言得意地说道:“那当然,我可是他们的统领。”
韩非嘴角抽了抽,这般厉害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,以女子之身位居赵国高位,征战四方,当真是前无古人。
进了偏殿,夏无言对着坐在高位上的大王揖礼,说道:“大王,人来了。”
赵王迁望了望身旁的郭开与春平侯,见他们没有说话,便点头说道:“请将军带他进来。”
夏无言将韩非带进殿里之后,轻轻走了出去,这种时候她并不适合在场,其实她也不想在场,尤其是郭开在的时候,那日早朝的约定又一次无疾而终,仅仅赏赐了一些财物以示安慰,说实话她已经彻底对这大王失去了信心。
她抱着剑依靠在殿外的柱子上,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,忽然听到殿里传来韩非的声音:“大王,韩国与赵国本是联盟,如今秦国兵临城下,赵国莫非见死不救?”
赵王迁犹豫了片刻,心中有些过意不去,可又不敢做决定,抬头望了望身旁两人,轻咳一声道:“容寡人思虑片刻。”
“不知大王可曾听过唇亡齿寒?”韩非见赵王有些意动,连忙说道,“若韩国灭,强秦下一个目标必然是赵国。”
春平侯眉毛抖了抖,心中腹诽一句:如今的韩国哪里能够称为唇?只有几城之地,明明就是几根毛发而已。
可他依然沉默不语,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韩国亡不亡与自己何干?
他心里想的是那太后丰满诱人的身体,昨晚尚未尽兴,只盼今日早些天黑。
“赵国如今自身难保,前些日子阵亡十万大军,就算有心也无力。”郭开接过话茬,委婉地说了一句。
“可……赵国毕竟国大。”韩非皱眉说道。
郭开摇头说道:“赵国青壮十不存一,守城尚且不足,又哪里能外借,韩非公子还是请回吧。”
韩非叹了一口气,其实他早已知道是这般结果,不过依然还是走了这一趟,算是对韩国问心无愧了。
“或者,韩非公子可以去楚国试试?”郭开沉吟了片刻,缓缓说道。
“相国所言甚是,赵国国弱,韩非公子不如去别国试试吧。”赵王迁点点头,连忙补充一句。
韩非摇了摇头,告退一声,脚步沉重地走出了殿外。
见韩非两条剑眉紧紧皱在一起,夏无言猜到了一些大概,离开柱子走了过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韩非望着夏无言苦笑一声,迈步走了出去。
“不如我带你去散散心?”夏无言看着韩非落魄的身影,一时心里不忍,温声说道。
“也好,好不容易来次邯郸,总要看些什么。”韩非回头说道。
“那便跟上我。”夏无言笑了笑,带着韩非穿过了宫里一些破旧的建筑,最后到达了昔日放纸鸢的地方。
两人并肩坐在山坡顶端的枯草之上,遥遥眺望着下方的赵王城,都很沉默。
这里的天空蔚蓝无垠,漂浮一两朵洁白的雪云,置身于天地间的辽阔之中,在枯草连天的日子里别有一番风味。
冬日的风带着透骨的凉意,吹散了两人的发丝,夏无言拿出一个酒囊,在韩非的讶异中,递给了他,轻声说道:“天寒,喝些酒暖暖身子。”
韩非朗声笑道:“莫非你平日也带着酒守卫王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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