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了,也是因为那封唯一的密信,才知道当年盛卫与洛县秦家是有联系的,秦家一直是潜伏在京都中唯一的世家。只是因为时间太短,秦大人并不知道当年涉事的官员都有哪些,包括那个出卖姜离身份的叛徒,究竟是谁。

姜蘅颓然“花了近三年时间才在京都站稳脚跟,如今着手查这些旧事,当真是困难。”

跃岚不由想起了新纪元年春日,姜浔和姜蘅刚刚进京,那天下着雨,只有慕容山一人撑一把油纸伞在十里长亭在等候。

大皇子命殒京都,清绝左使安葬后匆匆而归,盛卫在京都的联络点和许多人脉荒废了近六年,加之大皇子身份特殊,几乎将盛卫总坛在京都的所有机密全部随身带着,许多信息无迹可寻。导致了在以后的六年里,姜蘅在接手盛卫后仍然对京都所知甚少。

初入京都时住在慕容山安排的小院里,姜浔白日读书,晚上与寒门子弟混成一片。姜蘅女扮男装,交际各个地方的花魁头牌。清绝清风和她,则在大街小巷探听着消息,一年蛰伏,直到去年将凌云阁收入盛卫的产业。接着姜浔又踏入大夏朝堂,一路摸爬滚打,姜蘅凌云阁的戏子,找寻多人进入京都红粉圈探听消息。又在忘山住了小半年,处理盛卫在其他地方积累下来的事务。今年回京都后又忙着春风宴,到现在又开始查当年大皇子和长野苏家的事情,真是半分不停的忙碌。

跃岚拿起剪刀去剪烛花,姜蘅继续看密报。

方正这个人,大器晚成。他自己是小仕族出身,以一己之力助沧北方氏登上大夏第一世家的宝座,很有些手段。方家男儿都没怎么有出息,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方季,算是会做事的人,但明显不会青出于蓝。方正的四个女儿,除去了兰恬和尚未及笄的玉恬,华妃和文恬都是不能小看的人。不过华妃是没什么脑子的,全凭沧北方氏在后撑腰,不然在深宫里,她怕是境界艰难。但那次春风宴,本应在两妃争论时相帮自家姐姐的文恬却没有出声,甚至到春风宴结束也没什么存在感的文恬,才是心机最深的人吧。

姜蘅问“萧呈的夫人方文恬,京都对她是如何评价的?”

跃岚手中的剪刀一顿,道“名剑少夫人,京都出名的温婉贤惠,少有人说她不好。新纪元年兰恬姑娘出走忘山,只因方文恬一句无人知我好意,方家那么多人全被她感动,由兰恬姑娘一个人踏上了去忘山的路。”

姜蘅一呆,没想到文恬和方兰恬还有这么一处过节。又转念想到此兰恬非彼兰恬,便又释然。

“方首辅的几个女儿都不是省油的灯。”跃岚说“方家四女方玉恬,最近经常出入春一茶社。”

寒门学子聚集在一起讨论的地方,世家小姐公子很少去。早年姜浔是那里的常客,现在只是偶尔和一些大夏的寒门官员去春一茶社喝茶,有时候慕容山也会跟着。

“这件事情报给兰恬,让她看一看。”姜蘅皱着眉“华妃隔三差五打我的主意,文恬藏得有些深,又加上一个玉恬。我总不能每天跟着京都红粉圈打转,以后这些事情就不要报给我了,直接报给兰恬,让她处理。”

跃岚一惊“可是方姑娘也是沧北方氏的女儿,血浓于水,若由她查”

“方什么姑娘啊。”一想到姜浔和兰恬瞒着她瞒了小半年的事情,姜蘅就气不打一处来“以后就是太子妃了,还姑娘呢,姜府都改叫夫人了,你也跟着叫吧。”

跃岚不明原因,但毕竟是主子的秘密,有些事情她也不能参与太多“诺。”

姜蘅进宫后,盛卫的密报大部分都分给了姜浔,每三日向她传一次总汇,有时候是兰恬借着看她的名义送,有时候是来送饭的小宫女,还有时候是从南风楼的宫墙外递进来。

谁能想到在这皇宫之中,有人能瞒天过海,将这座王朝的坚固大堤,腐蚀出了蚁穴般的小洞,只待一次大水,冲毁它。

“对了,今日我路过芳华殿,听到外面洒扫的小宫女说,过几日皇后要在成方殿宴请京都各家的夫人。”跃岚收起剪刀,帮姜蘅整理看过的密报“是皇后的生辰。”

“免不了一群女人叽叽喳喳。”姜蘅淡淡道“估计又是一场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罢了。”

南风楼虽远离后宫,处在相对安静的地方,但后宫嫔妃出入南风楼比出入宫廷简单的多,时不时有人递上帖子请她去哪哪宫做客。姜蘅不喜欢和人喝茶聊东家长李家短的琐事,总是推辞,但宫妃们仍然热情不减。用兰恬的话讲,她是个保佑家族晋升的大神仙,就算不得到她的青眼相待,也万万不能得罪她。

跃岚没有再说,姜蘅又看了一会儿密报,眼皮困的打架,她便收起了密报。

跃岚给她铺好了床,姜蘅倒下就睡,眼底泛着青。

窗外,一只燕子从树上扑棱棱飞走,树叶沙沙作响,树影婆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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