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上本来没有路,走的人多了,便有了路。”我有深刻的认知。在乡村山野,从未有什么道路阡陌,大都是来来往往的人多了,踩踏出来的小径。有时,我尝试着“征服”一座未曾攀登的山峰,但在往来的间隙总能看到前行者踩踏出的路径,在乡村社会,默默无闻者居多。从东桥头到南峪岭,有一条延绵狭长的小径,一路走去,深深浅浅的脚印已经有若干,勤勉的乡亲只有在大年初一到初三这三天停止劳作,其他时间总在田野和小院之间往来穿梭,从未停息。
我们认真分辨着王福山的脚印,也依据自身的经验判断他的去向。行不过三五里,上山的路径已经难得寻觅,王福山的脚印也早就失去的踪迹。这个狡猾的家伙肯定不会半途而废,应该还有什么去处,否则它不会无缘无故起个大早。
“哥,你看着这。”在一处两三米高的断崖处,长河拉着悬下的藤蔓满脸存疑。“你上去看看。”我示意到。长河三下五除二攀上了断崖,回过身来淡淡地说,“在这里。”我和小山随即攀附而上,果然,狡猾的王福山在做了几个返回的脚印后,攀着藤蔓上到了断崖上面,这里人迹罕至,应该是野兔生活较为集中的地段。
攀上断崖,王福山的脚印一下清晰起来,洁白的地面上,只有他那双大脚印清晰可见。村里的山野多是漫山的洋槐和松柏,穿插生长,交错映衬,树下多是连绵的灌木。这些年,乡村生态环保意识不断提升,村里放羊的户数锐减,往年被啃得精光的灌木也有了参天之势,这对我们在雪地里穿行带来了极大的不便。虽然循着王福山的踪迹前行,但实在搞不清他究竟是什么套路,能够在黎明前的时候,踏着厚厚的积雪把几十个钢丝套安放完毕。心里虽有狐疑,但循着他的脚印,我们三人的心情还是务必激动。每走几步就能找到他下的“铁丝套”,但都空空如也,小山愤恨地拉扯着铁丝套,把王福山下的套一个个破坏掉。越往上走,手里的钢丝套累积的越多,但无一个有收获。
小山愤愤地说:宁可一只不逮住,也不能让王福山把兔子给逮光了。一阵晨风吹过,树上的积雪雾状般地袭面而来,落在头发上、脖领里,就连嘴巴里、鼻孔里、眼睛里也都集聚了好些的雪粒。越往上行,越是艰难,而王福山究竟要去哪,实在无法探知。我们三人顺手一人拖了一些松柏的断枝,用“下套”用的铁丝捆绑在一起,拖拉着向山下艰难地走去。
就在我们回到了有路可寻的小径上时,我们惊异的发现,身后不远的地方,王福山扛着一柄铁锹,晃晃悠悠地向我们走来,铁锹的头上还悬挂着两只野兔,一起晃晃悠悠。
在走到我们身边时,王福山停下来半带嘲讽地问我们:“我那些套,是不是让你们给解了?”小山抢上一步回到:“哪个是你的套?这是我们自己下的。”对这类问题的争执基本都是无用功,王福山才不会傻到和我们争执这个话题,他呵呵一笑说:“是谁的不重要,关键看谁能逮住兔子,一只一百,我回头到集上卖了去,割点排骨回来过年了。”说完,他继续晃晃悠悠地回家去了。
我们三个拖着一堆断枝继续往家走,得益于雪地的光滑,倒不是很费力。等进了村子以后,路两侧的村民已经聚集了很多,看到我们三个一人拉了一堆枯树枝,笑呵呵地说:“你们哥仨还真勤快啊,大过年的上山捡柴火,咋没捡只兔子回来炖炖呢。”
小山骂了一句作为答复,我们又各自拖着树枝回家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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