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,对方浑然不在意葛素脸上的惊骇表情,即便视他为谢氏中的异类也无所谓。谢星洲的脸色淡然平静,手中把玩着打火机,一下一下的点燃继而吹灭。

“葛叔,已经到了战时状态,你要记得你是谁的军师,要为谁筹谋服务,更重要的是作为军师的你要想清楚下一步如何行动,才能全胜而出!”

“回到这里,我的身边不需要一个心慈手软,处处思虑大局的军师。”

对方挑了挑眉,目光里转向深意,葛素忍住心里的惊涛骇浪,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
眼下,这些计划显然谢星洲不会告诉任何一个人,包括他与谢父在内,他们只配知道结果,而不能参与制定计划,无论自己多么忠诚坚定,这个男人始终不会把软肋押注在旁人身上,后背递给其他人来保护。

葛素早已见识过真正一面的谢星洲,他内心深处的狠皆来自本性的狠,根植在骨血之中,从十二年前马来江氏灭门惨案后,沉睡在谢星洲骨子里的刀锋便觉醒了。

他是正宗这一辈中最出色的那一个,无论是名声,还是外界的赞誉,无论是境外媒体报道的慈善家,灾难面前捐款捐物的正面形象,还是为了争夺生意地盘能痛宰对手全家的狠辣冷酷,他的冷血融在骨子里,那是天生而来的。

究其根本,哪一个是他的真面目,恐怕无人能说清楚,很多时候谢星洲都是一个满口獠牙,走在深渊里的撒旦恶魔……

“少东家,您是要准备开战了?”

葛素的表情有些微妙,尽管他想克制住自己的情绪,以平和心态与对方对话,但结果显然是失败的,他难以保持极力镇定和平和心态。

谢星洲的这些话已经表明了态度,他依旧不打算放过制造江氏惨案的这些人,或者说他蛰伏许久来培植自己的力量势力,为的就是等待一朝全部覆灭。

也许整整过去的十二年来,谢星洲从未忘记过是自己的家族一手毁灭了他心中的赤子之心,抹杀掉了他心里的至纯,斩灭了他心中的软肋和感情,将他抛入深渊泥潭里,自生自灭。

“风波必然会波及到我们,围城之深,无人能逃,在这其中我只占到了一个优势,那也许将是我能冲出围城的关键。”

葛素一脸不明所以,下意识皱起眉头,不断思索着对方的这些话。

“繁华背后他们都看不到国内的梧州谢氏早已名存实亡,争来争去只会伤亡惨重,但我不会,对我来说争与不争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
言罢,男人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,眼里含着几分深意,冰冷镀满在他的心头上。

葛素一时间失语,没有发出一句争辩,只是在心里不断扩大着疑问的影子,一头冰冷,一头雾水。

之于其中,只有一点是明确的,那便是按照谢星洲所说的计划,他身为正宗的军师,势必要全力以赴为自己的老板谋划一切利益,必要的时候则要当机立断,看清方向杀伐果决。

“嗡嗡嗡……”

衣兜里的手机适时的震动了起来,似一瞬间也将谢星洲从回忆之中抽离出来,他低下头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,面容里不知不觉间染上了几分冷峻,修长的手指划开接听键:“父亲。”

“已经到了,还在路上。”

等了一会儿,男人轻点了点头,认真的听着那一端听筒里的话,随即回答道:“明白,我现在过去处理。”

“改道去度假村。”

沉吟了数秒,男人低沉清冷的声音响起,司机点了点头,迅速更改了路线。

谢星洲倚在靠座上伸手按了按太阳穴,心中有些无名的烦躁。从昨夜消息传来,他便立即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,一路上奔波劳碌,此刻已然是疲惫不堪,可奈何该做的依旧要做,甚至要比在境外还需专注认真。

“把黑纱臂章给我戴上。”

话音将落,葛素不敢有任何停顿,手上动作快速的给对方胳膊上套上臂章,余光里瞥到了一丝对方情绪上的波动。

“少东家,您这刚刚入境,还未去老宅,老宗主这是要?”

葛素有些纳闷,更多的是一种不解,他不明白谢老宗主的意思是什么。

“谢老家主去世,谢氏按照传统丧礼规制操办,可能过程太繁琐了,年轻的小辈们从未经历这种事情,耐不住寂寞,年纪轻轻也不懂事,便惹出一些麻烦来落人口实,在外人看来等于直接打了谢氏的脸面,你知道的我们家很注重这个,没事,我去处理一下。”

谢星洲轻描淡写的开口,眼睫之下一层阴影,遮不住面容里的疲惫,葛素按捺下心里的劝说,点了点头,哪怕是挤一挤时间,他都希望谢星洲好好的休息一下,不要奔波劳碌下去了。

男人的面容平静,目光定格在一方,久久不动,似根本不在意那些年轻人能闹出什么荒唐事来,或者说他没什么心思放在这类鸡毛蒜皮的小事上。

湘东却不由地握紧了方向盘,心里止不住的连连发问,甚至有一丝替那些谢家的金贵少爷们捏了一把汗,这谢老宗主大概是气急了,不然怎么可能让自家二爷来处理这个事情,交由谢星洲来处理的事情,从来就没有什么轻飘飘的小事,很可能这些小辈们会记住一辈子记住今天自己犯下的荒唐,好好的长一个教训。

“啧啧啧,一想到那个画面哟,那可真是叫一个惨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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