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芸,多谢。”
“你最好祈祷,之前都验错了。”
羲瑶和顺心从前院过来找凌芸,正好遇见凌芸送凊葳下楼。
互相行礼问安后,看凊葳神色匆匆地走了,羲瑶忍不住问凌芸,“你大姐她怎么了,感觉忧心忡忡的。”
凌芸顺嘴胡扯,“唉,又和太子爷吵架了呗。”
“来找你诉苦啊?”
“嗯。”看羲瑶目送凊葳离开,凌芸用手肘撞了羲瑶一下,“你怎么回事啊?”
羲瑶一愣,“什么怎么回事啊?”
“你不陪着外婆在前院吃席,跑后头来干嘛?”
“前边人太多了,一个个的都跟饿狼似的,见了我爹和四叔就往上扑,听说我现在管着绸缎铺子,还非要敬我酒!”
羲瑶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,“我哪里应付得了他们啊,借口更衣,赶紧溜出来。”
“你怕什么呀,人家啊,都只是想和你做生意。”
“可拉倒吧,就那些个嘴脸,没有一个是想正经做生意的。你是没看见啊,居然还有提出要娶我做二房的!苍天啊,他那岁数,都能当我祖父了,他绝不可能只有一房!”
凌芸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,“哎呀,这种场面,你又不是第一次经历,上回我哥结婚,不是还有几个世家公子,想娶你回去做正妻的嘛,你不是都应对自如吗,这回怎么慌了呢?”
“上回,上回多亏了凌君和景昶,要不是他俩认识那群纨绔,借着酒劲,跟他们插科打诨,帮忙糊弄过去,我也不容易脱身。”
“哎呀,终于知道小叔叔的好了。不过真是可惜,他今天没来。”
羲瑶瞪了凌芸一眼,“胡说什么呢?”
凌芸不理羲瑶恼她,自顾自地说:“他回来之后,就去无归城了。”
羲瑶一怔,“这么快?”下意识问了一嘴,“那景钰呢?”
凌芸挑眉道:“哎哟,知道得还不少呢,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呀?”
“别闹,赶紧说。”
“放心好啦,景钰在宫里呢,由母后亲自抚养。”
“哦。”
凌芸用玩味的眼神盯着羲瑶,“以前小昊小的时候,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小孩子吗?”
“我一直都挺喜欢小孩的呀。”
“那既然这么喜欢,就赶紧嫁人自己生啊!你看,四姐都成亲了,家里可就剩你自己一个人了,多无聊啊!”
“家里百十来口人,哪里无聊?大嫂很快就要给小昊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,我正好可以帮忙带孩子。我平日还要管家、管铺子呢,我忙得很!”
“哦,这样啊,那既然你都这么忙了,我怎么听说,你还主动拜小爷爷为师,开始研习医术,你忙得过来吗?”
“怎么,我不可以学医吗?”
“以前小爷爷要教你,你不是再三拒绝,死活不学吗,如今怎么愿意了呢?”
“就突然想通了,想学了,不行吗?”
“你不会是之前,被小叔叔满身的伤,吓到了吧。”
“你的伤,才更吓人吧。”
“行,你就嘴硬吧。”
羲瑶刻意换了话题,“你不用回宫住吗?”
凌芸咧嘴一笑,“嗯,暂时可以不回去。”
“你的病还没好吗?要不要请小爷爷亲自过来再给你看看?”
“哎呀,我早就没事了,就算要看病,折腾小爷爷干嘛,日成在呢,我这点小病,宫里的太医就都能看了。”
“那你俩一直住在娘家不太好吧。”
凌芸不打算告诉羲瑶,景明又生病的事,怕她回去和佀氏说,让她担心。“景明这不是查案立功了嘛,就请旨休个长假,陪我在家住。”
羲瑶翻了个白眼,呵呵一笑,“早知道是这样,我就不问了,真是受不了你们俩,成天腻腻歪歪的。”
“羡慕嫉妒我啊,有本事,你也赶紧嫁出去啊。”
“哼,少管我!”
“我才懒得管你。”凌芸扭头走上台阶,“走吧,上楼,我做了几件小衣服,帮我带回去给大嫂。”
羲瑶跟着凌芸往云翠阁二楼走,进了明间,伸手扯了扯凌芸的衣袖,低声问:“哎,那个,他身上有很多伤吗?”
“啊?谁啊?”凌芸假装不解其意。
羲瑶冷着脸,“明知故问!”
凌芸偷笑,“你不是见过吗?”
“我没见过啊!”
“真的假的?”凌芸打量羲瑶严肃的表情,看上去还真不像撒谎,不解地问:“你不是照顾过他起居吗,一点儿没看到?”
“都是他贴身小厮伺候的。”
凌芸抿嘴偷笑,小声嘟囔道:“小叔叔真是一本正经,对着美人还能坐怀不乱。”
哪知羲瑶急了,“到底有多少?”
“我又没见过。”
“那你刚才......”
凌芸扑哧一笑,“我瞎说的!”
看凌芸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,羲瑶气不打一处来,抬手直指她的鼻子,“阮凌芸!你又诓我!”
见羲瑶气急,作势要打她,凌芸撒腿就往屋里跑,边跑边辩解:“哎呀,我没骗你,你想啊,他跟着我爹、我哥打了那么多年的仗,我爹我哥不打仗、光练兵的时候都经常受伤。
他回来又当九门巡防军统领,平日都是打打杀杀,净抓那些穷凶极恶的人,他不可能毫发无损啊,肯定也受过不少伤。等你下次再见到他,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。”
羲瑶追上凌芸,伸手挠她的痒,“你果然是病好了,一天不打,上房揭瓦!”
凌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,“饶命啊,三姐,我错了,很痒啊!”
隔天,凌芸就收到了药渣,然后暗中交给景晟帮忙查验,还没等她拿到结果,东宫就出事了。
苑嘉的精神状态,自去年她母家因岭北渎职案获罪后,就日渐不好,趋近疯癫。
一天深夜,苑嘉突然发狂,用剪子将自己的内侍玲珑砍伤后,离开了甯宓殿,直接冲去春晖殿害景璘。
不知何故,她力大无比,西偏殿内照顾景璘的,内侍和典侍算在内,足有七八人,都被她划伤,翡翠不顾自己的伤,冒死抱着景璘往外跑,苑嘉挣脱束缚,穷追不舍。
景旸、凊葳被惊醒后,赶去救景璘。混乱中,苑嘉将剪子向凊葳抛掷去,景旸为护凊葳,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剪子。
剪子正刺中景旸的脊椎,令他当场晕倒,不省人事。
苑嘉最终被禁军制伏,待叶邈赶到时,她已咽气。
景旸脊椎受创严重,陷入深度昏迷,叶邈只能用药维持其不死,但何时清醒,能否清醒,只能看天意。
一听叶邈此言,皇后当即昏死过去。
在春晖殿东偏殿安顿好皇后,一出房门,嘉贵妃忿然作色,回身甩手便给了嘉懿一记耳光。瞬间,嘉懿的左脸颊就浮现四条红指印。
满院的内侍、宫人、禁军等一众人,都被这“啪”的一声清脆镇住了脚。恍然回过神,一边窃窃私语,一边迅速散开了。
嘉贵妃一向温柔敦厚,见她艴然不悦,蓁儿傻眼,刺耳的巴掌声还在耳边回响,吓得腿脚发软,扑跪在地,哆嗦磕头,“贵妃娘娘息怒!娘娘息怒!”
嘉贵妃咬牙切齿地问嘉懿,“可知我为何打你?”
嘉懿毫不避讳地与嘉贵妃对视,竟笑道:“知道,姑母。”
嘉贵妃冷哼一声,“自求多福吧。”说罢拂袖而去。
烨帝下令封锁东宫,着宫正司搜查各院,严查所有内侍宫人。皇后醒后,日夜守着景旸,没过三日,精神不济,一病不起。为了方便照顾皇后,凌芸和景明搬回了明居。
经刑部仵作验尸,发现苑嘉体内有滇地奇毒,与之前行刺景昕的歹人用毒一致。
景昱奉命督管此事,怕牵连嘉懿,提点刑部尚书南松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南松明白其意,重新撰写刑部文书,隐去此毒再次出现之事。
然而,令景昱出乎意料的是,事态已完全不在他可控范围之内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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