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花世界,诸般诱惑颇多,纵使你心性坚忍,也总有那么一两种,能教人勾引上便再难翻身,落得个人财两亡的凄凉结局。

江鲫再遇江湖险恶。

女人若同市井流传的志怪故事中的狐妖精魅,榨干精壮褐马一身气血后,姿貌更显青春美艳。

江鲫不是释门子弟,略懂男女之事,却不因之痴迷。玄门修行,有“铅汞谨收藏”之高论,讲的就是铅体沉坠,以比肾水,汞性流动,而拟心火。须要固肾水,息心火,修息静功方得有成。

江鲫自知暗中偷窥理亏在先,但又确定眼前女子邪修无疑,来者不善。于是故作赧然道:“姑娘,贫道失礼在先…”

“衣冠不备,何来贫道之称。”

女子面上不怒,却顾不得因为只披了件薄衣,丰腴胴体柳暗花明难遮,已然纵臂袭来。江鲫行走在外,竟又遇到这种逼仄环境有人向他发难,更不愿与之当真缠斗,仅仅闪躲避让。

偶有差池吃拳,女人力道竟丝毫不输那日北固坡上一众二品武夫。

女人见江鲫身板不过如此,得意挑眉又道:“就是有你们这群好生事端的闲汉,我才修习不得…”

“贼婆娘,你好了吗。”

窈窕女人身后,马厩内房连通客栈后厨,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内传来。

江鲫听闻,却露出欢喜神色,闪身扭过女子辣手,钻进客栈后厨。

“贼汉子,抓住那个偷看我练功的色胚!”身后传来女人急迫的叫骂。

江鲫进了后厨,只见那个与马厩女子相应和的男人并不是什么糙汉莽夫,而是一副书生打扮,头冠齐整,精干显瘦。男人当下挽赤了两条臂膀,举过柄割肉厨刀,向马厩这边摸过来。

男人见到江鲫俨然是堂前客人中的一员,愣了一愣。

江鲫目的明确,由后厨回到客栈大堂,以得到众人庇护,阐明因为邪修女子失去行路壮马一匹,再说后话。

“姓穆的,你要是挡不住他,以后日子就别想好过了!”

拿了割肉厨刀的书生模样男人,闻之又怔,随即紧了紧手上厨刀,大臂一挥,于锅碗瓢盆之间,密不透风地拦下江鲫去路。

男人狠狠道:“对不住了,这位客官。小店乃是亏本营生,后厨机要重地,闲杂人等勿扰。”

江鲫怒道:“原来是同邪修串通一气的吃人黑店么,亏我探破了这一层秘密,否则不知又要凭白吃多少苦头。”

“什么邪修?血口污人。想来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任何功法修习起来都有自己的路数和相应的代价,你涉世未深,姐姐且让你领教领教江湖的别样风姿。”

江鲫身后,妖魅女子捻起薄衫衣角,向他款款走来,再又是顺手从一旁案板上取下一对儿剁肉臊子所用的煞人菜刀。面对这一双凶男恶女的前后包夹,江鲫思虑飞转。

“二位且慢,你们可知外面大堂坐等上菜的人马是何来头?”江鲫急中生计,只将希望寄托在大堂曹监副与天罡众人身上。

男人听罢,目光狡黠一闪。缓和声音问道:“你先说,是何来头?”

江鲫忙不迭答道:“圣上下旨,从江南道六座仙门指点出来赴京进修的人马,其中还有一位,乃是玄首枢要炼气司的监副大人。这等可达天听的高人,你们也要飞蛾扑火般地冲撞?”

男人闻言轻蔑一笑,道:“这么一说,他们的来头可是当真不小,但那又与你我何干?”

江鲫轻笑回答:“我若也是江南道的仙所门人呢?并且…”

江鲫一顿,转头望向衣衫单薄不蔽浑体的窈窕女人,说道:“你家女人方才练功,把我们监副大人的坐骑吸食死了,若是被我们随行的马倌发现,呵,自求多福吧。”

男人闻言脸色难看,责问女人:“贼婆娘,你吃哪匹马不好,怎么就非挑上炼气司监副的马了?!”

女人亦怒:“婆娘挨饿你不管,婆娘自食其力还要被贼汉子骂,这穷苦世道还有天理吗!你空长副书生的白净皮囊,到头来还不如厩里一匹畜生来得通人灵性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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