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叔接过了话题,大儿子二十六了,在天堂寺出家,又到LS哲蚌寺深造,最近说是去了藏南地区;二儿子二十二了,在家放羊,今年过年结婚;最小的是姑娘,在西北民族学院上学。听着岁数,老大和老二之间可能还有一小孩。果然大叔解释,本来老二上面还有个女孩,没有留住。

“大叔大婶福源深厚啊,三个儿女有求学的,有求法的,还有在家做供养的。”

这话说到大叔的心坎上了,大叔举起酒碗干了一碗。藏民大多信的是藏传佛教,有信仰的家庭还非常虔诚的,他们确信,一个人能够出家,本身福报非常深厚,也能给家族带来福泽。

说到天堂寺,张叔平突然想起了丹增喇嘛,于是说起了同丹增喇嘛的相识,大叔眨巴着眼睛,“你说的哪个丹增喇嘛,会不会是米玛的师父?”张叔平比划了一下旦增喇嘛的长相,大叔拍着大腿说,“就是的,对对的嘛,你和米玛还是师兄弟的呢;这世间的事,也太奇妙了。”张叔平连忙声明,“大叔,我没皈依,也没正式拜师,算不上的。”大叔纠正道,“尕娃,不能这样讲哎,传过法的都是师父。”张叔平接触过这方面的知识,这就如同儒家的一字之师,是一个道理,这世界也太奇妙了,还有这样的缘分。

听张叔平同大叔的对话,大妈也满脸喜悦,慈爱地看着张叔平。

梅大侠肯定是一直关注着酒炕上的动静,听这话也过来了,端着张叔平的杯子给大叔和大婶敬酒:“大叔大婶,这也太喜气了,我喝不成酒哎,我没喝过酒哎,但听着高兴,给大叔大婶敬杯酒,只能抿一抿,大叔大婶你们也随意。”大叔这样的汉子,怎么能跟一个女娃娃计较,当然干了,大婶也是。真不知道梅大侠的酒量怎么样。隔了一会,坤宁过来,相同的流程又走了一遍。

不知不觉两瓶酒干了,大叔咕哝着酒带少了,酒带少了。梅大侠麻利地收起了酒瓶子酒杯子,也将菜盘子撤了下去,一个劲地劝着大叔:“大叔,好了,好了,喝得刚刚好;再多喝就尝不出来水饺的好坏了,可就没口福了。”说着水饺已经端上来了,每人面前又摆了个吃饭碗,权当蘸碟了。

第一锅饺子是素馅的,半月形的蕨麻野韭菜水饺,炝的是胡麻油,清清爽爽原野的山珍。有一点非常好,大叔大婶都不做假,筷子没有停过;就着张叔平的蘸碗,梅大侠和坤宁各尝了两个,在第二锅水饺出锅前,前面的六七十个水饺已经光盘了。

第二锅是土豆馅的老鼠子水饺。进山时挖的新土豆,蒸熟后捣成土豆泥,拌上碎油渣,再用大油(猪油)炝了野葱花,匀匀地搅拌在在一起,入口唦唦的,绵绵的,这是老妈的味道,张叔平自己也觉得很香。大叔大婶下饺子的速度仍然很快,似乎不带嚼的。张叔平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厚道人,“大叔,你慢点,后面还有另一种馅的,我担心你吃不了了。”真不是担心饺子不够吃,都大家子人家,来了客人饭只会多多地做,剩下不要紧绝不会不够,梅大侠更是大气人。

大叔咕哝着:“嗯,没事,没事,上吧,能吃得了。”

第三种是元宝形的胡萝卜水饺。胡萝卜配的是牛肉丁、洋葱丁,用牛油拌馅,这三样在一起,调料倒是次要的,盐放合适就可以了,张叔平尝了尝,味道已经非常不错了。当然多放点胡椒粉可能更好。大叔大婶下饺子的速度明显慢下来了,这是吃着差不多了。

这三样水饺在家里也是非常难得的美食,想念亲人是喝酒人常有的情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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